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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今年情人节，原说好给妻子买个钻......我欠她的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和妻子84年结婚，那会儿还是......结婚二十年，屈指算来，我们聚少......王维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其实，......时光如水，岁月如歌，一晃二十年......x 礼 物
石 坚
今年情人节，原说好给妻子买个钻戒，到节日那天，事情一多就给忘记了。后来偶尔提起这件事，觉得自己食言，打算补买，她说：算了，事过境迁，已经没有了当时那份心情，买不买都无所谓了，只要你心里有我就成。她越这样说，我越觉得对不起她。
我欠她的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按照西方习俗，今年是我们的瓷器婚之年，1月15日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原打算小小庆贺一下，也记不起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没搞成。妻子虽然不太满意，但大面上也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这是她的好处，结婚这么多年，她什么都让着我，自己受了委曲也不言語，对我的各种毛病她都能容忍。
我和妻子84年结婚，那会儿还是计划经濟时代。人家结婚都找人看个好日子，我们俩因为都上班，请假不方便，所以赶了个两人都休假的日子，坐汽车从招远到烟台。那时我哥在烟台教育学院当教师，正赶上学校放假，在一个很大的学生集体宿舍里，放有很多双层铁床，我们就在这个房间里度过了新婚之夜。连去带回住了三天，母亲给的30块钱还没花完。招远到烟台不过115公里，也算是旅行结婚，现在说起来好像笑话一样。让妻子耿耿于怀的是，我们从认识、定婚到结婚，沒合过影。后来有一阵，又时興中、老年人补结婚照，妻子怂恿我也去补一张。我把人家嘲諷一顿，说那饱经沧桑满是皱纹的脸，怎么看与婚纱也不协调，她就不再提这件事。但我看得出，她还是心存遗憾的。
结婚二十年，屈指算来，我们聚少离多。在一起生活9年，分开倒有11年。84年新婚不久，我就到烟臺上学，一去三年。虽然烟台离家不遠，但那时工资低，付不起每周回家的路费，只能想办法搭便车。年底儿子出生，她一個人在家带孩子，也够难为的，多亏有母亲帮忙。92年初，我调威海工作，那時母亲已去逝，父亲跟她母子住在一块，她又得上班，下班后又得做饭洗衣服收拾家，侍候他们一老一少。里里外外一把手，困難可想而知。94年秋天，全家终于在威海团聚。99年7月我又去外地一年，接着就来到大连，从此我与他们又天各一方，直到去年10月。
王维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其实，孤身飘泊的人，最想家时不是节日，而是生病的时候。獨在异乡為异客，病在床头，连个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邯郸驿里逢冬至，抱膝灯前影伴身”，孤独、离愁、思念，那种凄涼的滋味涌在心头，比病痛更可怕。事后想想，男人，就应当承担起家庭的责任，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为了养家，飘泊异乡，受点苦难又算得了什么？有一次跟妻子谈起这件事情，流露出这个意思，她瞥我一眼，笑笑，说：“这算什么，我在家里比你还难！”我突然彻悟，谁说不是？我一个男人在外面尚感孤独，她一个女人家，还得侍候老人小孩，也有生病的时候，岂不是比我更难？从此不在妻子面前谈男人的责任。
时光如水，岁月如歌，一晃二十年，青春韶华渐渐离我们远去，我们都不再年轻。现在，我们像是随水飘流的浮萍，终于搁浅在这座城市，不会再分开了。也许我们没有很多的钱，但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温馨的家，夫妻能够安安静静地生活在一起，比什么都强。以后的生活，就像是陈年老酒，年头越长越有滋味。妻子独立支撐一个家，把儿子送进大学，也该歇息歇息，享受一下生活了。我得好好补偿一下欠妻子的情。我知道，对自己的坏脾气，妻子已经习惯了，我就从改掉这个坏脾气开始吧，也算是送给妻子的礼物。这也许比送给她多么贵重的首饰更有意义。 （2004-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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