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练笔之作 如今理想早已随烟火而去
左脚在前 右脚在后
题记:
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是一种行走的状态,也是一种人生的状态。那么,人在大多数的时候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也许没有人去思考。方向在很多时候也不是人所控制的。
生活这种状态是行走的状态。生活了这么多年,一路走来。你、我、还有你、你、你,你们都有自己的故事。而我的就在这里。
毕业啦…毕业啦!一个长毛在教学楼楼顶狂喊!妈的,神经病!胡兆文的恼怒是因为他不知道毕业到底应不应该高兴。胡兆文最近嘴里总是不干不净地骂些脏话。有时知道对像是谁,有时莫名其妙就冒出一句脏话都吓自己一跳。小时侯的胡兆文是有礼貌的小文。一日,三岁的小文担一小把草蹒跚的经过邻居郝爷爷家门口。爷爷喊小文你过来。爷爷爷爷小文在忙呢!你瞧你瞧多有礼貌。爷爷说你给爷爷磕个头,爷爷给你锅巴吃。小文就扔了草吧唧吧唧的跑过去,扑通一声跪下。小文吃着锅巴就想郝爷爷真好。可回家爸爸告诉他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要。小文很懂事的认真地点头,心里却想郝爷爷是爷爷不是别人,我也是磕了头才吃锅巴的。因为小文很懂事的样子他又得到爸爸奖他的一块锅巴。两块锅巴让小文很小就学会了懂事。爸爸妈妈后来总是夸小文那时侯漂亮又可爱,叔叔姑姑都爱不释手,脸上也从来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的口水。
胡兆文。男。23岁。身高168厘米。体重55公斤。胡兆文后来经常想自己个头不高并且还有一点罗圈腿,就是小时侯爸爸不让吃郝爷爷的锅巴和叔叔姑姑们整天抱着有关。胡兆文开始后悔听爸爸的话。从吃锅巴到上大学都是爸爸的意见,所以现在落到了这步田地。胡兆文快要从一家三流的大学拿毕业证走人了。国内不知道有几千所这样为发毕业证的大学,不知道有几万几十万个胡兆文要走进市场经济中让别人像挑牲口一样挑拣。胡兆文突然为别的胡兆文可怜起来。可能也仅仅是同病相怜而已,每次参加招聘会他在心里都同样骂一句:妈的这么多人,见鬼去吧!
胡兆文站在学校的大门口,看看左右又想骂点什么。左边是看门的几个愣小子,右边是收发室的大爷。小子不敢骂,大爷骂不得。他无奈的抬头梗起脖子看天,天也没给他好脸色。今年的四月天总是阴着,正绷着一张死人脸横在胡兆文的眼镜里。不会下雨吧,半个月前还是在四月初就下了一场大雨,胡兆文见到的最大的大雨,雨帘就像消防车喷出来的水龙。能见度不到十米。电闪雷鸣惊吓的女生缩紧身体。雨下得酣畅淋漓,下得胡兆文当时浑身酥软异常兴奋,他想跳楼又想流泪。结果这两样他都没有做,他冲着白色的雨布大喊大跳。那天他成功地结束了毕业考试,他没想到毕业考试会这么简单。监考的都是他熟悉的老师,帮他们站在门口把风,不抄袭都有些对不起辛辛苦苦的老师。胡兆文生平第一次抄袭第一次明目张胆的在考试时抄袭,他想:真爽,第一次就做到高潮,他终于可以鄙夷以前那些因为传纸条成功而沾沾自喜的同学了。半个月前那场大雨之后天就这样一直阴着,没有任何预兆表明太阳要钻出云层。有一个无聊的人经过研究表明人类大部分的成就都是春天创造出来的,胡兆文想这个春天他没有变霉就很不错了!唉!自己的春天何时到来?何事偏向别时圆,他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诗。胡兆文慨叹了一番,打开学校发给的一个清单袋:户口迁移证(从哪来还回哪去)、团员档案袋、毕业证、就业协议书(估计用不上),居然还有邮政储蓄的一张存折和一张银行卡。操,有创意,这样就清了,白白浪费了我五年的大好青春。胡兆文还是骂出来了,不过这次他骂的是操。他把清单往口袋里一塞,像一只负伤挣扎的鸟儿飞出了学校。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作别西天的云彩。胡兆文的铁哥们小站在最后的毕业聚餐会上红着脖子朗诵这首诗的时候,有一大半人作呕吐状。文欣抓拍到了这张照片后来传到同学录里,有游客经过看了之后留言:“我同情你们,集体食物中毒。”晕!胡兆文记得当时班主任老谢(老谢并不老,三十几岁,只是太聪明了,过早的谢顶,所以得美名“老谢”。)端起杯子敬大家的时候说的也是这句话。胡兆文就感动啊!总算还有点良心!班主任说你们当年都是人才啊!是这所学校害了你们啊!喝了一口啤酒还加了一句:我说的是真话啊!班主任的“啊”让胡兆文记忆深刻,他都有些热泪盈眶了。听到这么贴心的话,同学们一时沉默又同时幸福起来。这伙人都自认是人才,胡兆文尤其这么认为。他当年考进来是他们县里的状元。胡兆文心里舒坦就站起来喊:“老谢这句话对不对?”“对!太对了!”大家伙就附和,男的,女的都有。那还罗嗦什么,喝啊!喝喝喝!又是一阵附和。胡兆文记得那天晚上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喝。半斤白酒,六瓶啤酒。他喝得最多的一次。
胡兆文不记得怎样迈的步子回到宿舍。他感觉像要飞,罗圈腿更加罗圈,腋窝下好像有风吹进去。路灯一晃就在胡兆文朦胧的眸子里拉开一道光痕。他在楼前的草地上清理了肚子里的残渣。胡兆文从不在别人面前失态,他像一个绅士,很多女同学都这么说他。而他更多的时候感觉孤独。是自卑让他感到孤独,又是孤独成就了他的绅士,成就了他的多愁善感,他就又多了一个才子的美衔。男人因孤独而美丽,女人因美丽而孤独。他妈的见鬼去吧!他妈的我这些年受够了孤独却没有享受到美丽。胡兆文爬上床的时候又骂了一句。在校园里度过的最后一晚没有给他留下多少记忆,因为醉醺醺的睡了一夜。五年的大学生活没有让他有丝毫的留恋,因为糊里糊涂的混了五年。
早晨还迷迷糊糊躺着的时候已经有同学陆陆续续来和胡兆文告别,都情深似海的说了些难舍的话。他没听清楚,也不想听,全他妈的是屁话。他也懒得搭理他们。胡兆文在学校的最后一天早晨醒来的时候,突然不想再做绅士了。不做绅士的胡兆文睡到下午两点起床。楼道里全是垃圾,平时也是这样。他踢飞一个饮料的瓶子,砰的一声砸在玻璃上。弯腰把背包甩在肩上,走出宿舍的大门,冲着深蓝的天空吁了口气。
胡兆文像条鱼一样的游进了社会的河里,没有掀起半点的涟漪。没有一个人觉察到一个叫胡兆文的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只是他自己感到心里慌慌的像揣了小鹿。他背包里的武器都是垃圾:普通话等级证、省计算机一级证、教师资格证、毕业证,还有他抽空考的一张驾驶B证,还有他以为可以骄傲的几张综合素质奖的证书。他把这些垃圾货复印了十沓,塞的旧包鼓鼓囊囊。一口箱子里装着几件衣服和几本书,胡兆文的箱子里永远都是这些内容。本季节换洗的衣服、一本《禅宗十三祖师传》、一本《2004年最佳中篇小说选》、一本郭敬明的《幻城》、一本史铁生的《别人》,还有一本他自己写的6万字的中篇。书就几本,五花八门都有。
胡兆文站在省城那些有年头的法国梧桐树下,躲避着从天空直射下来的刺眼的白光。肩上背着包,手里拉着箱子。五月的太阳想让一切都燃烧起来,风被它囚禁,绿叶无奈的沉默,阳光硬是从它们中间劈开一条条缝隙,像妈妈用线穿过针眼,又像自己第一次用身体拱开女友的身体。一下子挤进去舒坦无比。正好有一个光斑落在胡兆文的脸上,他立刻感觉不自在了,好像有人用男性的生殖器在他脸上日弄。胡兆文不自然的挪了挪脚步。
正好有一个光斑落在胡兆文的脸上,他立刻感觉不自在了,好像有人用男性的生殖器在他脸上日弄。胡兆文不自然的挪了挪脚步。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