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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握在手心里的伤 [打印本页]

作者: 细细粒石仔 时间: 2013-9-5 09:30
标题: 握在手心里的伤
文章简介：洗完澡后，我换上睡衣去收拾浴室......委落尘埃，可还是那样纠缠着。都......枕畔放一本《西厢记》，临睡前翻......风扇乱哄哄地转着，看得人头晕。......夜里总是失眠。难以入睡，各种影......在梦里，幽长幽长的走廊，我打开......朋友送我的一瓶液体胭脂，我一直......在皮囊上做画，在骨裂的缝隙里种......等车的时候，我身边有影影绰绰的......一间公司。一项工作。一份薪水。......空调。不流通的空气，哪里都让人......我要抓住什么？我又能留住什么？......紧紧握在手心里的，只有一道深深......于是，我装做若无其事地微笑，若......

洗完澡后，我换上睡衣去收拾浴室。地板的白色磁砖上，纠缠着凌乱的几十根头发。有些吃惊，我的头发竟然那样长了。一根根，瘦瘦长长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根根瘦瘦长长的头发的尸体……刚刚還在我的身体上吸取养分，还在生长，还是活的……现在死去了，如坠楼而亡的烈性女子。
　　委落尘埃，可还是那样纠缠着。都是烦恼。都是混乱。都是我。一根一根，到处都是我。
　　枕畔放一本《西厢记》，臨睡前翻一翻，怎当你临去时秋波那一转……我听见烟雾中有人在唱：小姐你多风采，君瑞你大雅才……月移花影动，可是却没有玉人来，只能对着花落水流红，空叹闲愁万种，与那害了相思的小生一起书剑飘零，骨瘦如柴。
　　风扇乱哄哄地转着，看得人头晕。今年夏天我很少开空调。很长时间了，一直头晕著，我努力把原因归结為长时间呆看风扇的缘故。可我心里知道，那不是的。在我不看風扇的时候，头也晕得厉害。我怀疑自己得了什么重疾，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死去，就像那些跌落一地的头發一样，從繡枕玉梳到垃圾桶，可悲的生命过程。
　　夜里总是失眠。难以入睡，各种影像由飘渺而真实，渐渐逼近。我伸出手去，无论怎样努力，总是隔着一个指尖的距离，难以触及。忧伤薄而透明，略带弹性，可是那样坚韧，密密地封住一个我。没有出口，沒有空隙。我无处可逃。
　　在梦里，幽长幽长的走廊，我打开一扇一扇的房门，一间一间地打开，却没有一间是我要的。我觉得我就要找到什么了，一定在下一扇门背后，而那是能够救我的。就是的，我匆忙地，慌亂地，不停地去打开，打开……时间就要来不及了……永远是期待，永远是失望……在梦中我累得沉沉醒来。
　　朋友送我的一瓶液体胭脂，我一直在用。迫切地需要那二团颓红来掩饰苍白和冰冷。眉刷，口红，眼影，装修的工具。我对着镜子微笑。然后出门。
　　在皮囊上做画，在骨裂的缝隙里种花，用伤口感受一粒盐的温度。一样的美，一样的痛，一樣的麻木。
　　等车的时候，我身边有影影绰绰的真的人。我知道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可是却那样不可控制地虚幻，离我那样远，又那样脆薄，似乎用目光一觸就会成灰。他们是我的同类，我却是他們的异端。焦黄的麻木的脸，空洞迷茫的眼，笨拙地行走，急急地赶车。
　　我看着他们和我，如同看一则笑话。
　　让我喜悦。让我悲哀。苦痛而美好的凡尘，繁华而荒凉的都市。
　　一间公司。一项工作。一份薪水。这是逃避生活的籍口吗？望着那成堆的文件，我心如死灰。偏偏还有人聊天工具上说，下雨了，她很忧郁……不知道为了什么生活。
　　空调。不流通的空气，哪里都让人窒息。有人在走廊吸烟，飘散的温暖，残存的記忆。不见了，偶然的停留。我抓不住。
　　我要抓住什么？我又能留住什么？就像那些飘散的烟，就像这些脱落的发。
　　紧紧握在手心里的，只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不忍细看，我知道，那不是赎罪的钉痕，虽然我一直在十字架上。那伤，一直提醒著我，痛的感觉和我的存在。可是不能展示，伤口永远开不出玫瑰，我只能握紧。挥着坚强的拳头。
　　于是，我装做若无其事地微笑，若无其事的伸出手去，对著虚空说，你好。

作者: GoodFriend 时间: 2013-9-5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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