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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红绿肥硕的菜蔬 [打印本页]

作者: 城巴    时间: 2013-9-5 09:32
标题: 红绿肥硕的菜蔬
    文章简介:五月份,春天的太阳在村庄的山峦......红墙青瓦的屋顶上黑黑的烟突冒出......不久,菜子油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厨......阳光在平整的院中踱着猫步,院边......通往山坳的小路上,他卷起的裤脚......房屋旁翠绿的竹林中,今年新发新......大伯来到院子里,进入厅堂,拿起......洗净后,大伯在八仙桌旁吃早饭,......大妈有些失望,她将竹烟杆在竹椅......饭后,大伯依旧沿着那条曲折的山......大妈二十岁改嫁给大伯时带来了一......周末,县城上班的大哥开着车,带......正在菜园中忙碌的大妈听到声音,......大哥便穿过长满杂草的田埂,推开......此后,大哥提着满满一篮菜疏,走......大妈舒心地看着儿媳妇和孙儿,听......中午,大哥系上围裙,圈起袖子,......田里干活的大伯回来了,看到大哥......饭后,侄儿觉得没有伙伴陪他嬉闹......夜晚,田中劳作半天的大伯早已酣......2005年8月,大妈就在这份寂......以后,再回到山村,总觉得失去了......



五月份,春天的太阳在村庄的山巒上方,露出了红通通的脸,为寂靜的村庄镀上了一層明丽的色彩。山坳中,大伯吆喝耕牛的声音,飘荡在葱绿的山林上空。  
  红墙青瓦的屋顶上黑黑的烟突冒出了淡淡的炊烟,大伯家的厨房中,灶膛里的火“噼吧”作响。大妈在那块厚重的松木砧板上切着新鲜肥大的茄子。一缕阳光透过屋顶的玻璃瓦,款款地照进来,点缀了厨房的寂静。 
  不久,菜子油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厨房。大妈在大铁锅与灶膛前交错忙碌着。半小时后,厅堂的八仙桌上已摆好了冒着诱人香气的饭菜,并放好干净的竹筷,等待著劳作归来的大伯享用。 
  阳光在平整的院中踱着猫步,院边的南瓜花明艳地开放于细细的茅草中,几只黄色小甲虫盘聚在带刺的圆形叶子。 
  通往山坳的小路上,他卷起的裤脚已被两旁杂草上的露珠打湿。他黝黑的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笑容,面对山村的万物,他习惯地保持着这种表情,如一座沉默的山峦,静看千山草黄或万木染翠。
  房屋旁翠绿的竹林中,今年新发新竹已褪去了褐色的笋壳,舒展碧绿的枝杆。
  大伯来到院子里,进入厅堂,拿起毛巾穿过厨房到井边洗脸。大妈问道:“回来了。” 
  大伯只是从鼻孔中幽幽哼出一声——嗯。 
  洗凈后,大伯在八仙桌旁吃早饭,大妈则坐在旁边的竹椅上,抽着长长的竹烟杆,不久厅堂中就弥漫了自制黄烟的厚实香味。(她把抽烟当作对自己劳作的犒赏)她抽着烟,说着菜园的事:什么黄豆地里长杂草了,黄瓜藤萝上虫子多了,红薯地要翻了…… 
  大伯似听似不听地夹着菜,吃着饭,他没有接一句话。 
  大妈有些失望,她将竹烟杆在竹椅脚上敲了敲,将燃尽的烟丝倒出来。轻輕咳嗽一声,起身到厨房准备喂猪。廳堂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房中那老式的座钟“滴答滴答”地响著。 
  饭后,大伯依旧沿着那条曲折的山路,回到田中忙碌。大妈喂好猪,吃好饭,提着竹篮到菜园中除草,摘菜。 
  大妈二十岁改嫁给大伯时带来了一个小女孩,此后两人再也没生育,领养了我大哥。现在,女儿嫁出门了,儿子在外工作,沒有子女在身边,老两口的日子就在安静中度过,有时大妈真想找大伯吵一架,可这个愿望也很难实现。  
  周末,县城上班的大哥开着车,带着妻儿回来了。大哥进门就扯着粗嗓门叫道:“阿妈,阿爸!” 
  正在菜園中忙碌的大妈聽到声音,直起腰,干瘪的双眼中闪出了光泽,連忙答應了一声。 
  大哥便穿过长满杂草的田埂,推开杉木的菜園门,来到大妈的身边。大妈笑盈盈地领着大哥,在翠叶层叠的菜地穿行,給大哥看看各种菜疏的长势。她边说邊采摘着鲜嫩的黄瓜、茄子、辣椒……阳光和煦地照着翠绿枝蔓,光斑星星点点地洒在褐色的土壤上。
  此后,大哥提着满满一篮菜疏,走出了菜园,大妈将菜园門关好,跟在后面。院中,大嫂已将木盆中的衣服洗净,在长长的竹竿前晾晒。看电视的侄儿,飞快地跑出来,从竹篮中挑出一只嫩绿的黄瓜。
  大妈舒心地看着儿媳妇和孙儿,听着他们甜甜地叫着“阿妈,阿婆。” 
  中午,大哥系上围裙,圈起袖子,在灶前切菜、炒菜,大妈在旁边帮忙。 
  田里干活的大伯回来了,看到大哥他们一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在厅堂里,讨好地操起生硬的普通话,逗孙儿玩。  
  饭后,侄儿觉得没有伙伴陪他嬉闹,嚷着要回家,大哥、大嫂起身告别。大妈将他们送出小院,直到村口。她立在苍劲的柞树下,目送着大哥的轿车驶上乡村公路,消失在山的背后,才拖着孤单的影子,返回家中。 
  夜晚,田中劳作半天的大伯早已酣然入梦,大妈坐在竹椅上,戴着老花镜,看着热闹的电视节目。青蛙在门前的水田中鸣叫,纺织娘在房檐下的指甲花丛中欢唱。五月的山村安然,寂静。 
  2005年8月,大妈就在这份寂静中安然仙逝。我从千里之外奔丧,经过一夜的奔波,来到这个熟悉的山村。大伯木然地坐在厅堂中,浑浊的眼中写满了凄凉。  
  以后,再回到山村,总觉得失去了往日的气息,廚房中没有了那股饭菜的飘香,菜园里也没有了红绿肥硕的菜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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