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妈妈

27度的咖啡

    文章简介：我没有想到妈妈这么快就离开了我......过年本来我打算回乡，很想再在妈......去年暑假回去，那时妈妈就很苍老......正月时妈妈便胃口不太好，人开始......农田不做了，妈妈并没有闲下来。......妈妈只是瘦，她连蹲下来洗衣服都......妈妈住在县城弟弟家，还像往常一......再去大医院就是两周前。先是检查......不能做手术，化疗也意义不大。贫......妈妈还等待做手术，她很痛苦，但......出院前一天我回到她身边，在医院......过了两天妈妈一餐只能吃半碗粥。......妈妈的面容清秀安祥。操劳了一辈......妈妈是那种特自闭的人，一生中很......也许是因为命运，我觉得妈妈在我......



　我没有想到媽妈這么快就离开了我们，她在五月二日下午四点差四分停止了呼吸。
　　过年本来我打算回乡，很想再在妈妈家过个年。按照家乡的风俗，出嫁的女儿不能在娘家过年。但是我忽然很想念妈妈的年味，希望家乡不计较这些旧风旧俗，能让我再回去重温少年时的年味。然而我终于未能成行。而以后我想我再也回不到少时的年味中去了。
　　去年暑假回去，那时妈媽就很苍老，面色无华，头发花白干枯。妈妈一如既往地操老。我回到家，妹妹从西班牙回到家，儿女们拖家带口回到家，其实是妈妈更累的时候。家里的三餐和生活秩序基本靠她张罗，成年的四个孩子没有一个真正能分担她的重任。媽妈是一种被忽视的角色，她的操劳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我带了数码相机回家，镜头没有一次对準妈妈，是我不愿意记录妈妈的苍老还是有意无意地忽略？
　　正月時妈妈便胃口不太好，人开始消瘦。有点拉肚子。但是这些她全没有放在心上。她沒有想過她会生什么大病，不愿意去医院。年輕的时候她强壮得很，家里的农活－－田里地里－－基本靠她。她生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出嫁了，二女儿在外地，三女儿……这些她都指望不上，她也不指望。从来没有听她抱怨什么，只要她能做得下来的事，她也不分派给孩子爱人，她便一个人默默去做，做完田里做家里。家里从来缺的男劳力，妈妈做了一个男劳力的活，从栽禾耘禾打农药收割打谷晒谷以及最后收谷进家，她都要亲自去做。也就五年前，家里不再种田了。爸爸说，你妈也做不动了。
　　農田不做了，妈妈并没有闲下来。她的四个孩子陆续成家了，给她添了外孙孙女，这又成了她新的责任。妈妈像以往任何一件事一样责无旁贷。每一个孩子都得到她的细心招待。
　　妈妈只是瘦，她连蹲下来洗衣服都很困难。爸爸知道她一定生病了，然后劝她去县医院，只说是肠炎，吊了几天针。她觉得吊针难受。她只跟爸爸说好了就出院了。
　　妈妈住在县城弟弟家，还像往常一样照顾二歲的小孙女。过了二十来天，爸爸再见到妈妈里发现她瘦得不成样子了。那时她肚子的右下角已经摸到一只瘤子。
　　再去大医院就是两周前。先是检查妇科，婦科正常。轉做肠镜检查，已是肠癌晚晚期。
　　不能做手术，化疗也意义不大。贫血、体质虚弱，受不住。发烧，脚肿胀。肚子迅速从右下角涨大左下角以至整个腹部。医院以床位紧张为由要求办理出院。
　　妈妈还等待做手术，她很痛苦，但很想活着。医院给她生存的希望。
　　只说先回家休养，等休养好了再回医院做手术。
　　出院前一天我回到她身边，在医院陪了她一晚，第二天接了妈媽出院。出院时妈妈精神还好，支撑着坐在的士上回到家。晚上她明显痛苦了许多，一个晚上发烧38度多，身上涨痛。她的体力也越来越小，也支撑着转个身也不行。眼睛睁开来時不时地看钟的时间。她觉得很痛苦，不知道还能撑多少天。“造恶造罪，得这不能治的病”也这样说了好幾次，时而痛苦地呻吟几声。那時妈妈每餐还能吃一碗粥或一个肉饼荡。
　　過了两天妈妈一餐只能吃半碗粥。去世前一晚妈妈说话便模糊不清了，半夜后小便尿在床上。第二天下午妈妈过世了。
　　5日下午入殓，6日早上出殡。
　　妈妈的面容清秀安祥。操劳了一辈子的妈妈，终于可以安心休息了。
　　妈妈是那种特自闭的人，一生中很少与人交流，包括親人。感觉妈妈生病我照顾她的两天跟我说的话比得上一辈子。我照顾她给她洗脚，妈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很摆脸啊。这么多年，从来是妈妈照顾我们，她没有享过一天福。
　　　　也许是因為命运，我觉得妈妈在我家里一直是弱势的，却承担了一个农村母亲的全部责任。我的爸爸妈妈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也曾相爱？他们从不相互称呼地对话。按照家乡的风俗，人老不能老在外面，所以病重后要回到家。入殓的时候，父亲亲力亲为，满头的汗滴。我忽然明白了他们内心其实是相爱的。仿佛听见妈妈在对我说；帮我照顾你爸爸……

马格丽特

母爱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