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夸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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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简介：不知怎的我这老婆也许是鬼迷心窍......其一是她比我年轻11岁。这应该......其二呢？在社会上听说也有老翁说......记得那天收工后，他老先生跑遍整......第三是我太没出息，人家都是嫁鸡......看来，老婆真是走错了门，进错了......次年，我老父偏瘫，接回老家时，......一连八年，搀进搀出，背来背去，......74年儿子出生，她24岁始为人......再后来，香港的母亲岁数大了，每......七、八年前，她娘家的痴傻弟弟【......六年前，孙女出生了，她当了奶奶......我不知该怎样说了。如果有人说，......在漫长的岁月里，一个普通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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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夸老婆



    不知怎的我这老婆也许是鬼迷心窍，竟然跟了我。现在想起来也还解释不通。

    其一是她比我年輕11岁。这应该是很难凑成一对的。可以想一下，当你二十出头时，她才十岁，小小毛孩，楞跟了你，把终生的幸福托给了你！她怎会一眼看准？万一我是个不成器的家伙，或中山狼之類的人物，岂不耽误了卿卿终生！后來的事实也雄辩地说明她的选择还真值得商榷，至少时至耳顺年，她可真没享多少清福。如今红宝石婚龄已过，这辈子恐怕是与真正的红宝石無缘了！

    其二呢？在社会上听说也有老翁说小妞的，那大多数是因老家伙有钱，钱是万能的，鬼都能去推磨。况乎老婆的像貌比鬼强百倍。窈窕淑女，大款好逑嘛！我连小款都没有，结婚时还是是小半个专政对象，要钱没钱，要房没房。婚礼那么大的事，一共花了五元錢！我记得那位外号叫“二百五”的舒某给我当主持，他提前问我：兜里还有多少产业？我苦笑一聲：只有八元钱！他大喜：行了，有五元就够了！在他一手操备下，花了两元买烟，两元买糖，一元买茶叶。多一分也没花！

    记得那天收工后，他老先生跑遍整个农场，到处宣传四眼劉今晚要结婚了，对象是有名的大美人臧家二小姐。之后，他搬条板凳往我的新房门前一坐，凡有入内者，人不分高低贵贱，职不论虾兵蟹将，一律一糖一烟。我和夫人打坐在洞房之内【只此一间，别无分号】除去眉目传情外，别无他事，只管倒水沏茶。如此简陋婚姻，老婆却从不与我计较，此后多年，虽然我偶有发点男子汉应有的脾气，对她不甚礼貌，她也从不提及并不以此降我。不像如今一些女人动不动就比姐攀妹，恨不能再与老公风风光光再重婚一番，好捞捞本儿。

      第三是我太没出息，人家都是嫁鸡随鸡，一块儿叫早，下蛋，安生度日，享受为鸡之福。我却不然。没出“密月”尚未尝得新婚夫妻之欢愉，便被勒令返乡务农。一时由天上落到人间再由人间落到田间。那时每每环顾四野，但见愁云惨淡，只觉阴风四起！仓惶中二人告别她父母姐弟，随车南下，来至在山东一隅。从此与亲骨肉隔渤海兩相望，欲尽孝而不得！初回原籍，家无隔夜粮，人无立锥地，二人相依为命。想当时他尚是二十未出頭的青春少女，下地任苦任累，持家克勤克俭，一百多斤的玉米秸顶起就走，百八斤重的碌柱拉得满场院打转，燕尔新婚中生活的担子已经壓在了她的肩上。就劳累程度来说我这须眉男子多少处反不如她。那段时日，当初的誓言、承诺早被忘怀。什么“让你永远幸福”之类的話，连想也不敢想，最大的奢望就是填饱肚子。

     看来，老婆真是走错了门，进错了家！她真象是掉进了泥塘，拔起这条腿，又陷进了那条腿！

      次年，我老父偏瘫，接回老家时，如同植物人。吃饭穿衣，洗洗涮涮，一律由她和我妹负责，为了让公公拉屎撒尿方便，她特为设计了一种开挡裤，外表和一般裤子没有区别，创新中加上了一片诚心。为了让公公生活得更舒服些，她经常把体重140多斤的老人背出一里多地，理发、串门、逛街，让老人更多地享受生活。那时为生活计，也是生产队的规定，如她般妇女，必须参加每日队中劳动。她每天清晨，天一放亮即起，給公公穿衣吃饭，拉屎撒尿。待一切就绪，就把老人背到场院，然后支上凉棚，她便参加到日常工作中。有一次她上场院干活，老人一人在家，拉稀了。老人神志不清，用手把屎尿抓得满身满臉。她哭了，一边给老人脱光衣裤，从头洗到脚，一面哭着说：爸，我再也不撇下你了！那时，她才20岁。

      一连八年，搀进搀出，背来背去，直到老人去世前，她一直在身边。没想到在她到北京动中耳炎手术时老人竟把电报上的“胆脂瘤”看成“脑脂瘤”。一时大惊，整日坐卧不安，以致高烧不退。病危时口中唯念儿媳之名，一直坚持到她火急赶回，見到最后一面后才瞌然长逝。后来她曾不止一次的对我说：爸爸对我最好，我伺候他没伺候够！

     74年儿子出生，她24岁始为人母，上有老下有小，她依然是“糟糠之妻”。这时，孩子在妈妈的怀里就耳濡目染，不觉中向母亲学到如何孝敬老人。记得孩子刚剛学会走路，就不只一次完全主动地帮助爷爷搬腿，好让爷爷能迈过门槛，走出门去。此事被我撞见，我很害怕，心想，一旦老人站不稳，倒下来，自己摔了不算，一百多斤的份量砸在孩子身上，后果不堪设想。当时我极力制止，但儿子背着我仍继续给爷爷搬腿。此后，拿尿壶、送水、递手巾，当妈妈的一件件做给孩子看。爷爷爱孙孙，偷着把給他的点心藏起來留给孩子，孩子也把妈妈给的糖分给爷爷吃。爱心和孝心就是这样辈辈传递着。

     再后来，香港的母亲岁数大了，每年回山东休养。从接到送，一切生活料理都是由她负责。老人回到农村的日子里，几乎每天由她用车推母亲上街，赶集时更要帮老人選东西，还价錢。天热了，还按时陪老人去洗澡，给婆婆搓背，洗头，换衣。母亲消化不好，内裤上多有屎尿，她天天给婆婆洗换；母亲大便干燥时，她套上塑料袋用手去抠，往扛门里打滑润油，裝开塞露；母亲记忆衰退了，她便是老人的记忆卡，不管是钥匙，衣物，都由她操备。只要母亲一张口，东西立即送到面前。為了让老人生活有趣味，她经常主动邀母亲合做一件衣裤，或同织一件毛衣，这时她一面細心观看老人的手法，向老人请教，一面给老人讲述街坊邻里中发生的故事。给老人解闷。此情此景亲生母女也不过如此！母亲从六十岁直到九十岁，几个大生日都是特地赶到山东来过的。过九十岁大寿时，她和我儿媳共同给老人绣了一百个寿字，让老寿星开心得眼泪直流。正因为和媳妇有了很深的感情，母亲回山东的次数一年年增多，住的时间一年年增长。多年来，我竟一次没见她和老人红过脸、顶過嘴，即便有时明显错在老人，她也是陪着笑脸，不做解释。偶尔受到較大冤屈，她就跑到楼上偷着掉一阵眼泪，心情平静下来，一且照旧。仅这一点就比我强的太多。

    七、八年前，她娘家的痴傻弟弟【小时高烧落的残疾】送来山东，至此，伺候弟弟的任务又落到这位姐姐身上。五十多岁的弟弟，只具备一两岁孩童的头脑。穿洗衣裤、铺床叠被、洗澡剃头剪指甲，都要她时时打理，处处操心。而且年复一年，冬暖夏凉，数年如一日。前不久，傻弟走失两天，她急疯了。六十岁的人，在邻居幫助下，不喘气的驱车在方圓几十里范围内来回拉网式的搜寻兩天，派出的几批人都没找到，最后还是天缘巧合竟偏偏被她发现，在数十里外的一个偏僻小村把傻弟找了回来。街坊们都对我说：你舅子命好，趟上了这样一个好姐姐！

    六年前，孙女出生了，她当了奶奶，于是又开始伺候这个全家的小宝贝。。。。。。

    我不知该怎样说了。如果有人说，伺候老人、病人、孩子也有乐趣，说是一种慰藉，是每一个人的神圣使命，这我并不反对。但这决不是全部。全部应该包括：这也是一种牺牲。从日积月累上來看甚至应该说是很壮烈的。

    在漫长的岁月里，一个普通妇女，在平凡的家务事中找到了情感的寄托、爱心的释放，并使最宝貴的人性得到升华！这是否应该得到全社会的赞许！？

    不妨都夸一下自己的老婆，因为她【她们】太不容易了！








                                                                                                                     2010.5.4

月光闪耀(道声)

写得好，该加精。

雪凌云

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