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发散文诗三章

maymay

    文章简介：母亲埋怨我一阵，咣当一声拉开房......我呆在寂静无声的光线里，想着刚......顺着玻璃窗望去，秋天下午的阳光......院墙的一角坍塌下来，缺口处的黄......我回想父亲刚才点着我的鼻梁，终......我突然感到忤逆一个劳碌一生且养......此时的父亲一定在另一间屋子里生......父亲的烟味和叹息飘过来的时候，......阳光从丘岗的草坡上漫下，拐弯处......母亲说，初春时走的，还不到六十......这个人生前的脸浮现在我眼前。她......麦地中央一条发白的小路通向坟堆......好静啊！先前那只惊飞的麻雀突然......我想起那个人生前的眼睛，我轻唤......我和母亲一前一后走着，一路上阳......岳父病后就不沾烟酒了，我千里迢......岳父瘦得已不成人形，平躺在宽大......话在他的喉咙里呼呼作响，像一口......岳父床前的茶几上摆满水果，它们......一屋子烟草气味中，我们守着病重......



总有一些事情让我泪流满面
母亲埋怨我一阵，咣当一声拉开房门出去了，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
我呆在寂静无声的光線里，想着刚才和父亲吵嘴竟甩出那么重的话，心里的某处开始酸涩疼痛，直到眼眶胀痛得容不下两滴泪水。
順着玻璃窗望去，秋天下午的阳光被屋顶遮擋后，化成微凉的阴影，正一点点覆盖院子。
院墙的一角坍塌下来，缺口处的黄泥草巴是父亲用一天的体力推上去的。院子中央散落着生气时摔碎的玻璃茶杯，锋利的碎片刺眼，让我的目光不敢在上面停留。
一只鸡踮足跳了过去，身后的落叶簌簌作响。
我回想父亲剛才点着我的鼻梁，终因气极而没能说出话来的悲愤表情，以及他老脸上游动的一条条青筋。
我突然感到忤逆一个劳碌一生且养育了自己的老人，何止是不孝，甚至充满了罪过……
此时的父亲一定在另一间屋子里生气，模样像一只可怜巴巴的斑头老雀，旁边坐着不知所措的母亲。她在父亲面前不停地数落我，等到父亲重重叹了口气，母亲会忙不迭地给他递一支烟。
父亲的烟味和叹息飘过来的时候，我羞愧地將头埋进双膝间轻轻抽泣。

青 麦 地
母亲在身后小声说，再拐一个弯就看见它了。
陽光從丘岗的草坡上漫下，拐弯处正好留下一小片阴影。一只麻雀从路边的刺枣树上飞落下来，拦住了我们，我跺跺脚，它扑楞楞飞走了，翅羽上沾着尘土。
拐过土弯，便看见了那座新坟。
母亲说，初春时走的，还不到六十岁呢，活生生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这个人生前的脸浮现在我眼前。她坟上的花圈经雨后褪了颜色，浑圆的水泥坟像一个巨大的帽子，戴在一片麥地上。
麦地中央一条发白的小路通向坟堆，麦子们在南风中齐刷刷跳舞，沒有一丝丝伤感的气息。
好静啊！先前那只惊飞的麻雀突然出现在视线中，它不偏不移落在坟头，用树叶一样单纯的眼睛望着我们，眼神竟那样熟悉。
我想起那个人生前的眼睛，我轻唤几声，麻雀飞了起来，嘴里銜著一片草叶。
正寻思着什么，母亲在身后摧促我：走吧！
我们无言地走過丘岗。回望时，坟墓的半截已埋进麦棵里。那
只麻雀越过我们头顶，消融在一片青麦地里。
我和母亲一前一后走着，一路上阳光轻轻流淌，没有一句要说的话。

岳
父
岳父病后就不沾烟酒了，我千里迢迢去四川看望他，捎去的仍是他平素嗜好的烟酒，惹来岳母轻微的埋怨。
岳父瘦得已不成人形，平躺在宽大的床上，身躯被两床新棉絮簇拥着，看上去柔弱而孤单。
我半跪在床前轻声唤他：爸爸！爸爸！他许久才将我们认出。
話在他的喉咙里呼呼作響，像一口粘痰，半天也无力吐出。他的脸憋得紫紅，一滴泪从眼角淌了出来，我赶紧扶起他，身后的妻轻輕啜泣。
岳父望见我带来的烟酒，費力地摇头，叹息灼烫。
屋角点着一溜烟叶，一屋子弥漫草烟辛辣的气味。
岳母说，只能用这法子缓和他的烟瘾了。
岳父床前的茶几上摆满水果，它们像祭品那样不祥。身边的盆菊绽放，白得凄然。
一屋子烟草气味中，我们守着病重的岳父，耳聋的他听不见我们掏心的安慰。

CID6

张道发，何许人也？

大佬文

青 麦 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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