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橡皮》

巴士大叔

　　 我徒步走到一个路口，并准备在那里乘坐公交，可口袋没有硬币，这时看到一家商店，一个中年男的正在推着一辆载有学生用品和其它杂货的小车进家。我看到有一种橡皮很漂亮，深南色的，像是浩瀚大海的底色。橡皮上贴的标价是2.5元。“一块橡皮也要2.5元，东西真贵。”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一块；因为我要换零钱坐车。我掏出5元钱给一个年青人，他是这个商店老板的儿子。我只记得年青人脖子上戴着金项链，胳膊上纹着虎头，剃着半寸来长的平头。他收了我钱后，就从商店的后面出去忙去了。我还站在那里等找钱。
　　 过了一会，没人理我。我走到柜台，老板娘正在跟人打电话闲聊。等她电话结束了，我说：“买了个橡皮，给了5元，还要找我的钱。”
　　 老板娘没有拿正眼看我。“橡皮就是5元。”
　　 “5块？不是2.5元一块橡皮吗？”我吃惊而来气地反问。
　　 “那种橡皮，就是5块！”
　　 “那我不要了。”我说着把橡皮送还原处，然后回到柜台等还钱。老板娘不再理我。
　　 “我把橡皮退了，你把钱退给我吧。”我看着老板娘一脸油油发亮的脸；也是张一看就不属于不讲道理的脸；长长的、老猪皮一样的脸；整天会涂抹装扮的脸。
　　 大概过了三分钟，她还是不理睬我。我终于按捺不住，没好气地说：“你们什么意思？我不买了，把东西退还给你，为什么不还我的钱？”
　　 “在我这买东西，没有退的；你要没事，赶紧滚，别耽误我做生意！”
　　 “你们这样是讹诈，我可以告你们欺骗消费者！讹诈消费者！-------”我终于被激怒了，“你们到底退不退我的钱？——橡皮就要卖我五元一块，这不是明显欺诈是什么？外面的商店最多也就一块左右。你们这样买卖，就不怕人举报吗？”我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我的话被老板娘打断了。她气恼而冷峻地对我说“你可是想闹事，对吧？”话刚落音，旁边的电话响了。她一听声音，脸皮马上堆上一层笑容。
　　 “-----哎吆，大侄子，昨晚的事情就别提了，你婶子我可是输的惨呢，你们几个人胡弄老婶子一个人，全没一个讲良心的，活生生地从老婶子这里抢钱，啊，你们这些坏家伙，可讲王法？---呵呵---什么啊，你还惦记那五十块啊，没有了，没有了，昨晚老婶给你们坑大了。----不行，没有了，还来胡弄我，昨晚老婶是喝了点小酒，不在意那些钱，现在可不一样哦，酒醒了，你们一分钱也别想胡弄走；——我儿子刚才出去接货去了，刚来一批货。——别惦记了，没有了，没有了!凭白无辜就坑你老婶五十元，那不是要老婶命吗？”老板娘忽然鬼黠地看了我一眼。“大侄子，你想要钱也行，老婶子这里正好有点小事，你过来帮你处理一下，-------小子不走，想捣蛋！--------那你就过来吧！我给你五十！”
　　 我把橡皮攥的发热。“我遇到黑店了！”我这样想着，“一会那个坏蛋可能就来了。我得报警做防范。”我走了出来，打电话报警。
　　 “是公安局吗？我要举报！”我一时没搞清楚。
　　 “这里不是公安局！举报打工商局电话！”对方回答后，就挂了！
　　 我又拨打了一下。“是派出所吗？我要举报！”我怕对方又不给我说话机会，便赶紧说，“是这样的，我在一家商家买东西，一块橡皮，他们要五块钱，他们讹诈我，根本不值那个钱，最多只值的两块钱；他们不讲理，还要找人来打我，我准备正当防卫，但我要先报案。我怕他们人多-----.”
　　 “你在哪条路上？”对方换了一个人接电话。
　　 “哪条路？”我开始找路牌，但是没找到。正好有个骑摩托车壮汉在身边，我问他，他告诉了我。我便对电话说：“是裕合路和北海南路交叉口，琪盛商店。”
　　 “琪盛商店？我知道了，又是那个徐氏夫妇再搞事，我马上来处理这个事。”
　　 打完电话，我忽然觉得精神倍增，力量倍增。刚才我还是意气用事，现在是正义，是正义的力量钻进我的心，给我超强的勇气。尤其是当我回味警察同志的话“又是那个徐氏夫妇再搞事”，尤其是回味他的气愤的口气，好像恨不得将这家人都关到大牢里；这样的坏蛋们本来就应该受到惩罚！——越想越振奋，我用一种蔑视的眼光看着老板娘及她的店面。
　　 老板娘根本不在乎我是否得意，她还是若无其事地忙她的。那个老板也在来回搬运他的东西。“他们要冷落我，哼，等着瞧吧，一会警察来了，回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的。”我站在门口，抽着烟，等警察来。一会柜台的电话铃响了。老板娘接了电话。
　　 “---是陈警官啊，好久不来电话了啊。------哪有的事啊，刚才那小子拿我货，我收钱，天经地义啊？——哪里是欺骗消费者啊？那个东西就值五块钱哦，他选贵的，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你阿姨把东西亏本卖给人家吧。——你放心，你阿姨哪里会做那样的事，你又不是不了解你阿姨。你在这个街道忙了五六年，啥时候见你徐阿姨不规矩过。——放心，放心，我不会给你为难的。——最近你妈妈可从上海回来了？哎呀，去了有一个月了吧，阿姨想念她呢，回回搓麻将时，都少了一人。——你不知道，我昨晚又被人胡弄了两三百。哎吆，（笑）你阿姨也不是有钱人哦，两三百块还不多啊，要看好几天的店才能挣回来呢。——以后不跟小阿保他们瞎闹了，你知道他们的，就喜欢趁人眼花，胡弄人。——看来你最近很忙啊？听说，你准备调到局里去？可有难度？你阿姨我兄弟在省公安厅里挂职，你要有难度，我去跟他打个招呼。——你也别客气，没难度就好，别有事不跟阿姨讲，跟阿姨你还见外啊。”
　　 一脸得意笑容的老板娘忽然瞟了我一眼，眼里突然闪出一道阴冷的、狡黠的光；我不自然地打了个哆嗦。
　　 “陈警官，我的好外甥，你上次说在抓个通缉犯，可抓到了？——没有？你上次带的那张照片我看了，那个人一脸胡须，脸颊瘦瘦的，个子在一米七左右，不胖------对！对！对！-------你阿姨我给你提供一个好线索，刚才那小子跟你那照片上的，几乎一模一样，我还能骗你！——什么，我们怕不行，我儿子不在！小阿保一会过来。我怕按不住也，你要抓紧！”
　　 情况极为不妙！她的老公正要包抄过来，想把住门。我惊慌了，赶紧夺门而逃！
　　
　　 写于店岗新村
　　 2012/5/11

ABCL23

物浴至上，还充斥着某些人的肥脑。

心情

一块橡皮，反映了当今世道的物欲横流，道德的沦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