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 月夜? 音籁

一刀

                                             
                     
                           乡野.月夜.音籁

   
    夕阳，深红色，像一块红宝石，穿过树梢，林间迷蒙着一团团紫气。山冈也披上金装，老牛、绿野、树林……还有正在田野中攒活的农民。
   
    渐渐地，落日的余晖中，慢慢的升起一团团深绿色的雾气。微风轻起，牧童的短笛在风中悠扬。幽深的小路上，青草葳蕤，野百合在风中绰约摇曳。几只细腿长嘴的鸟儿在水面捕食，忽然，风吹草动，“扑啦啦……”引颈飞去，搅起草塘的水浑浊一片，空留下水波荡漾。村口，哞哞……几声牛叫，在夏夜的暮霭中空旷悠远。荷锄晚归的人们踏着露珠，连狗也撒起欢儿，不断地在主人腿边蹭来蹭去，摆动着尾巴。

    过一会儿，天，深蓝深蓝，高大而空远，大地渐渐迷离。村庄这时热闹起来，袅袅炊烟中，喂猪的木桶声，鸡鸭嘎嘎声，还有妇人呼唤小儿回家吃晚饭时，那带有韵味的呼叫声……墙角跟、大树下，或蹲着，或坐或站，端着粗糙海碗，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稀饭嘶溜溜的响，伴着咸菜的咀嚼声。没吃的人，吧嗒吧嗒抽着烟袋，火光在夜色中忽闪忽闪着似空中的星星。小孩们，吃饭也不安分，你掏我，我追你。“啪”的一声，碗摔碎了，免不了大人们一顿臭骂，一阵哄笑，惊得皂荚树上夜宿的鸟儿扑棱棱乱飞。

    月亮出来了，大而圆，皎洁的月光似瀑布从空中倾泻而下。风轻云淡，有的人扛着竹床，有人夹着草编席子，有的干脆在稻草上铺上蛇皮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拖男携女陆陆续续都到村边碾谷晒粮的场地上纳凉，三个一堆，五个一群，叽叽喳喳，天南地北，神侃一通。一天的劳累在此刻消逝，一天的辛劳也在此时化作惬意。场地外的池塘永远是孩子们的乐园，在水里狗刨、打水仗，鳞光闪闪的水面霎时在月光下激荡开来。远处点点灯火，忽明忽暗，那是捕虾人在布“迷魂阵”呢！偶尔，半夜也会来场雨，场地上顿时乱成一团，嘻嘻哈哈，呼儿唤女，风卷残云般逃之夭夭，霎时消失在夜幕中……

    月亮升高了，黄狗也趴在地上不动，少数话长的女人私私耳语。辛劳了一天的人们，大多进入梦乡，场地上酣声一片，有的似流水潺潺，有的如擂鼓雄浑，也有的九曲回肠，嘎然而止。因不堪其扰，有恶作剧者甚至把臭鞋悄悄扣到打鼾人的鼻子上。夜幕下，不时传来几声梦中呓语，夹杂小孩的啼哭声和妇人们迷糊的哼唱拍儿声，与田野里的蛙鸣应和，此起彼伏。远处的山冈，黑乎乎的，迷迷茫茫，山冈上修长的树影在月下舞动。晚风从田野，拂过水面，轻轻地，爽爽的，弥漫着稻花拔节的香味。几只萤火虫在三叶草和厥草丛中飘飘忽忽，沉醉着玫瑰色的梦。

    夜深了，天空深邃而幽远，月光更亮更白，几颗星星稀稀拉拉。不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大地又回归自然，致静、致深、致醇。

snoop

这鸡犬相闻的村庄，教我如何不向往？

bjwu

真实自然的文章，那样的画面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