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是美女

豆芽妹

在我的潜意识里，美女应该是那些天生丽质的，比如古代的西施、王昭君；现代的张曼玉、金喜善等享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的女人。
　　可是，近来我却发现，凡是女性，都可以享有“美女”的称谓。而将美女一词运用得最自如的要数男人了。“美女”二字，从他们嘴里溜出来，顺滑得像水里的鳗鱼，鱼身涂满了蜜。
　　前些日子，参加一个行业上的会议。当时正埋头细读文件资料，手上拿着笔圈圈点点。突然身后响起一位男士的声音：美女，借你的笔用一下！我没在意，继续埋头苦干。美女，借你的笔用一下！说话声再次响起，我的肩膀被轻轻地拍了一下。我抬起头来，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四周，以为他喊的别人却错拍了我。可是，我看到身边的全部是男性的脸庞。我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脸上打着个大大的问号，盯着他：喊我啊？他回答：是呀。
　　那天会后，我回到家里，箭步冲到穿衣镜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远看近看，仔细地看，端详地看：我看到脸上布满黄褐斑，眼角的鱼尾纹像朵老去的枯菊；身材完全走了样，该凸的地方凹了，该凹的地方凸了；拍打手臂，腹部的赘肉跟着晃悠，全身的肌肉松弛得如刚剥下的猪板油，已无半点青春弹性美……看来看去看半天，没有闭月羞花之貌，也没有沉鱼落雁之容，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一缕的神韵跟“美女”一词有关。
　　从那以后，我特别在意“美女”二字，也很在意被称为美女的女人。不在意还好，一在意可真令我咂舌，街上到处是美女！不管高矮，不管长得漂亮不漂亮的，只要是个女性，都被男士毫不吝啬的冠以“美女”的帽子。
　　曾有一次，跟几个同事聚一起吃饭。邻近桌子有个女孩的样子长的我不敢有半点恭维，可她同桌的几个男人频频与她碰杯，口口声声怂恿她：美女，干啊！也许她太年幼无知，也许她和别的女孩一样，有那么一点点虚荣心在作怪，我看到她因这个称谓而喜形于色。我还看到，她每干一杯，就有那么一两个男人在调侃着，戏笑着，样子龌龊。
　　我有点为她打抱不平了，嘴里嘟哝着：那帮男的，怎么意思啊？我的同事A君笑我：与你何干？一个愿说一个愿听，你看她还沾沾自喜呢。B君在一旁也插话：其实，“美女”只是对时下女性的一种称呼而已，就像以前的“师傅”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的。
　　我瞪他一眼，指着不远处一个卖爆米花的阿姨说道：你去喊她美女给我看看！
　　这个年代，穿的捡好的穿，吃的捡好的吃，连话也都是尽捡好听的说，说出来让人舒心让人飘然，真好假好，隔着一层雾，任想象自由发挥。可不是吗？混到我这般年纪，竟然时常有人喊我“美女”，可幸呢？还是可笑？
　　张爱玲说：人生就是一袭华美的旗袍，上面爬满了虱子。如今，“美女”称谓泛滥成灾，“美女”帽子乱套乱扣，这种社会假面现象的方兴未艾，功劳的一半来自于男人的虚伪，一半来自于女人的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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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现在呀，美女已成为女性的代名词 。美女无年龄大小 ，以往不都是喊女性为大姐，小大姐。这时代在走，人们的日常语言也在翻新